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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储”不在!中国被严重低估的7座城市正在下一盘大棋

发布日期:2023/12/2



      11月9日,宁德,首届世界储能大会正式开幕。


      会上,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将“中国新能源电池之都”的称号,隆重授予宁德市。


      过去几年关于“锂都”“新能源之都”“储能之都”,以及相关的各种“xx第一城”之争,终于尘埃落定了吗?


     虽然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现实中是个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的半官方组织,但毕竟性质上仍然是一个民间团体,有自己的商业追求,并不能完全代表国家意志进行“钦点”。


     至少,上半年同样举行了“世界级会议”——2023世界动力电池大会上,并且同样被国家级行业协会——中国轻工业联合会隆重授予“中国动力电池之都”称号的宜宾,肯定不服。


      不过必须要看到的是,从过去只是自我标榜和让新闻媒体造势,到现在邀请有一定权威性的机构“开光”,各地的竞争正在升级。


      而城市竞争升级的背后,是一个未来产业的爆发。


      2022年,全球锂离子电池总体出货量957.7GWh,同比增长70.3%。其中,动力锂电池出货量684.2GWh,同比增长84.4%,近乎翻番的涨势,延续了作为过去几年全球最红火产业之一的势头。




      更红火的是锂电池另一个应用领域——储能。印象中一直雷声大雨点小的储能锂电池,去年暴涨了140.3%。


      而这实际上不是储能电池爆发的第1年,从图表上可以直观地看到,整个市场从2021年就开始高速上行,年增量达到了132.4%。


      细分来看,无论是总量还是增量,中国储能行业都贡献了最大的一块。


      2022年,国内锂离子电池出货量以近乎翻番的涨速达到660.8GWh,在全球总出货量中的占比,从2021年的59.4%骤涨至69.0%。


      正因如此,过去1年也被业内称为“储能元年”。


      两大因素将行业带进了盛世。


      第一是新能源的快速扩张。


      2022年末,全国发电装机容量256405万千瓦,比上年末增长7.8%。


      其中,火电的增速很慢,只有2.7%,而新能源当中的的风电装机量和太阳能发电装机量分别增长了11.2%、28.1%,带动新能源发电总体增长8.5%,已经是为中国经济增量提供配套能源支持的主要力量。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从实际效果来看,新能源发电量的增长没有跟上装机量的步伐。虽然2022年新能源新增发电量占全口径新增发电量的7成,但在总量上,所有非化石能源发电只占了36.2%。


      除了利用风和太阳发电本身发电时间就少以外,新能源发电本身的随机性、间歇性和波动性,也导致了其能源无法充分利用。只有通过在风光电站配置储能系统,将可再生能源的弃风弃光电量存储后再移至其他时段进行并网,才能提高新能源利用率。


      因此,面对新能源的扩张,储能爆发既是必然,也是必须。


      这也带来了第二个刺激因素——强配储能的政策推力。


      2020年,国网山东发布要求,光伏电站要按项目装机容量的20%配置储能配置,储能时间2小时。


      经过半年争论,2021年2月,山东省能源局发文规定,储能配套比例“原则上不低于10%”,开了地方政策规定强制配储的先河。之后,各地迅速跟进。


      到目前为止,在省级层面规定新能源发电强制配储的省份至少有20个。算上低级别区域的规定,要求配储的政策文件一共有近百份,要求的配储比例为5-55%,时长1-4小时。


      这一度引发行业内大量反对。通威集团董事长刘汉元在2021年两会期间表示,即便采用相对便宜的方案,储电成本依然达到了约0.44元/度,而光伏发电本身只要0.38元/度。


      不过这些杂音没有影响政府推进强制配储的步伐。相反,配储规模走高的趋势明显,各地对配储要求逐渐从10%上升至不低于15-30%,储能时长也从原来的2小时抬升至3-4小时。


      今年9月河南省发改委2023年首批市场化并网风电、光伏发电项目,配储要求更是达到35-55%。


      今年上半年,全球储能电池出货量达到110.2GWh,同比增长73.4%。


      其中,国内储能电池出货量为101.4GWh,占全球储能电池出货量的92%,几乎垄断全球市场。


      更大的喜讯是,恰逢上游碳酸锂原材料价格腰斩,占储能系统成本50%以上的重要零部件——储能电芯的成本下降了近10%。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数字。2020年底,我国储能系统成本下降至1.5元/Wh,曾被认为是储能电池行业的拐点。


       但2021年、2022年,因为原材料价格的波动上涨,我国储能系统成本上升,2021年成本上升30%-50%,平均成本在2.1元/Wh左右,2022年成本在1.6-1.9元/Wh之间,平均成本为1.75元/Wh左右。如今终于回到了拐点附近。


      中国化学与物理电源行业协会预计,未来5年,我国储能系统成本将下降30%左右;未来10年,我国储能系统成本将下降70%-80%,下降至1.0-1.2元/Wh左右。



       经济性的提升,自然会刺激下游需求进一步增长,甚至可能会推动储能需求从发电和电网侧的大型储能,转而飞入寻常百姓家,帮写字楼、充电站、园区甚至是家庭和个人薅一薅电网的羊毛。
据测算,一旦爆发,民用侧储能的容量是发电和电网侧的10倍。届时,锂电市场才将迎来真正腾飞。


      在这种预期下,如果哪个有产业基础的城市,能够获得一个有号召力的称号,那么无论是向上要政策优惠,还是对外招揽大项目,都有优势。


      那么,谁才是中国真正的新能源电池之都?


      除了开头的宁德和宜宾,国内至少还有5座城市在争夺类似称号:


       江西宜春要打造“亚洲锂都”,


       四川遂宁要打造“锂业之都”,


       江西新余是“全球锂电高地”,


       山东枣庄是“北方锂电之都”,


       湖北荆门是“中部锂电之都”。


       总的来说,大致可以分成靠资源、靠巨头和白手起家3种。


      其中,宜春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典型。


      宜春的底气在于他们手里有全世界最大的锂云母矿,探明的可开采氧化锂储量为110万吨,占全国的31%,世界的12%。


       2009年,中国新能源汽车扶持政策的起点“——十城千辆工程”启动,宜宾敏锐察觉到风口,出台了《关于加快锂电新能源产业发展的决定》。等到车用领域需求带动行业爆发式扩张,宜宾迅速以资源和产业基础为优势,招揽了宁德时代、国轩高科、比亚迪、赣锋锂业等行业头部企业落户。


       宜春市已贯通“锂矿—锂盐—锂材料—锂电池—锂应用—锂回收”全产业链,截至去年底拥有锂电新能源企业202家,产业营业收入突破千亿元,达到1116.98亿元,签约锂电项目126个,总投资1401.12亿元。


       宜春相关政府人士提出,力争到2026年,全市锂电新能源产业营收入达2500亿元。


       有意思的是,最早从宜春锂资源中获益的,并不是宜春。


       早在1977年,依托于宜春锂云母矿,国家在旁边的新余规划建成了江西省冶金集团公司下属的805厂,也就是江西锂场,成为中国最早的锂工业基地之一。


       90年代中后期,国外盐湖卤水提锂工艺取得突破,对我国以锂矿提锂为主的锂盐工业造成了毁灭性打击。到2000年,国内只剩下3家锂盐厂,艰难度日的江西锂厂是其中之一,在日后开枝散叶,成为江西锂业的“黄埔军校”,为当地新能源产业留下了宝贵的基础。


       而在更早的1996年,江西锂厂科研所所长李良彬辞去职务,带着4个同事到新余市河下镇创业。当地政府出资,李良彬出技术,成立了赣锋金属锂厂。1998年,锂厂以85万元的价格拍卖,李良彬以90万元价格拍下,并在2000年改名赣锋锂业。


       当下,赣锋锂业已经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锂生产商,不仅是唯一同时拥有“卤水提锂”、“矿石提锂”和“回收提锂”产业化技术的企业,还拥有五大类逾40种锂化合物及金属锂产品的生产能力,目前在全球布局的锂资源权益储量近3400万吨,名列第1。


       2022年,新余锂盐产量近20万吨,占全国产量约30%,是全球最大的锂盐加工基地,全市锂电产业2022年实现营收527.3亿元、增长258.6%,今年将冲击千亿营收规模。


       这也是新余喊出“全球锂电高地”的底气。


       走同样发展路径的还有四川遂宁。


       四川省已探明的锂矿资源占全国的57%,主要集中在横断山区的甘孜州和阿坝州,难以发展规模化的产业,于是在1992年,四川遂宁市射洪县决定联合阿坝州金川县上马碳酸锂工程,1995年成立了四川省射洪锂业有限责任公司。


      在前述的国内锂业大崩盘中,射洪锂业也成了仅存的3家锂厂之一。


      在2003年,原先为射洪锂业代理进口澳大利亚锂辉石的蒋卫平成立了天齐集团。


      次年,股东出资2000万元、累计亏损6200万元的射洪锂业,在剥离约7000万元债务后,被射洪县政府以1144万元价格卖给了天齐集团,更名为天齐锂业,随着锂电池大潮的到来,一路成长为国际锂巨头。


      目前,天齐锂业的主导产品电池级碳酸锂占据国内60%以上市场份额,是国内电池级碳酸锂的最大供应商和国内碳酸锂产品第一大出口商,2023年以超过150亿美元市值,成为全球第四大锂生产商。


      以锂资源开发龙头为中心,遂宁现已集聚各类锂电企业39家。据《遂宁市“十四五”锂电产业发展规划》,到2025年,全市每年基础锂盐产能达到20万吨以上,全市锂电产业营业收入力争超过1000亿元。


       其他几座从“一穷二白”中建立起新能源产业链的城市里,宁德、荆门属于依靠龙头企业发家的一类,宜宾则靠资源优势筑巢引凤,也获得了贵人青睐。


       2011年,在ATL功成名就的曾毓群受限于日资企业禁止生产动力电池,从珠三角回到GDP不到300亿元的宁德市,创办了宁德时代。


       宁德时代也从这个闽东小城孵化,十余年间乘着新能源汽车的东风迅速成长为全球动力电池“巨无霸”企业,装机量连续6年登顶世界第1,最高总市值曾逼近1.6万亿元,排A股第3。


       在宁德时代龙头企业磁吸之下,宁德累计引进建设卓高、杉杉、厦钨等80多个产业链项目,覆盖正极、负极、隔膜、电解液等关键材料和电池构件、机械设备、包材等配套项目,已建成投产和在建电池总产能合计超295GWh,宁德已成为全球最大的聚合物锂离子电池生产基地。


       而作为锂电行业“一超一强多雄”格局里的唯一一个超级企业,宁德时代很早就开始了全国布局。2017年,宜宾被宁德时代看中,设立子公司四川时代,国内动力电池产业链开始向宜宾聚集。
生产锂电池是个耗能巨大、排放的工程。宜宾上游金沙江河段溪洛渡、向家坝、乌东德、白鹤滩4座梯级电站,总装机量相当于2个三峡工程的水电资源,成了他们吸引宁德时代的的最大资本。


       宜宾每年超过300亿度的发电量中,约73.5%是水电,支撑了四川时代80%以上能源使用,每年减少40万吨碳排放。


       此外,金沙江、岷江在此汇成长江,顺流而下的下一站就是国内新兴的新能源汽车重镇重庆。


      依靠优势条件,过去几年,宜宾动力电池产业整体规模迅速壮大,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从2020年的不足20亿元,迅速发展到2021年的160亿元、2022年的近900亿元,预计2023年将实现1200亿元。


      从签约情况来看,全市已签约引进各类企业70余家,产业项目超100个,动力电池产业协议总投资超2100亿元,项目全部达产后,预计年产值将超5000亿元。


       另一个富贵还乡的是亿纬锂能董事长刘金成。


       作为荆门人,近几年他重仓荆门。去年5月,亿纬锂能把“高性能锂离子圆柱电池产业化项目”实施地点从惠州改到荆门,刘金城亲自主持开工仪式,还打出了“打造中国锂电之都”的标语。


      8月20日,亿纬动力第十区超级工厂项目首桩在荆门高新区开钻,总投资108亿元,为目前国内单体设计产能最大的锂电池工厂,建成后产值可突破千亿元大关。


      当地目前集聚了39家锂电产业链企业,形成“基础原材料制备—关键部件生产—电芯制造及模组封装—电池产品应用—废旧电池梯级回收利用”的锂电池全生命周期循环产业链。规划到2025年,荆门新能源电池产业集群产值力争突破2000亿元。


      和上述诸多城市不同,山东枣庄既没有优秀的锂矿资源禀赋,也没有抱上很粗的大腿。从发展过程来看,这是一座被产业转型推着走的城市。


       从唐、宋就开始采煤,到上世纪90年代,枣庄开始暴露出煤炭资源枯竭问题。2009年,枣庄被确定为东部唯一资源枯竭型城市,被迫启动转型。


      从公开报道来看,枣庄大概在2013年前后开始大力发展锂电产业,只不过一开始主要是围绕电动车和相关的锂电技术,结果阴差阳错赶上了新能源汽车的浪潮。


       随着各地新能源产业竞争的加剧,枣庄非常巧妙地向产业链上不可或缺的环节发力,比如锂电池隔膜,以及检验检测领域。枣庄的中材锂膜,有目前世界上单线产能最大、智能化程度最高的隔膜生产线。2018年,首家国家级的锂电质量检测中心就在枣庄高新区揭牌。


      根据规划,枣庄将争取2025年锂电产值达到800亿元。


      总的来看,在以锂电产业为基石的几座城市中,无论从现状还是预期目标,最有资格争夺代表称号的还是宁德。



        但是长远来看,锂电产业发展只是揭开了大幕的一角,未来仍有几十年时间、数百倍规模可供发展,每座城市都还有机会,争一争这个“第一城”的位置。




来源:前瞻产业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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